心跳很快。
快到让人血流加速，头脑发昏。
张一诺已经快忘了这种感觉。
经历过身体上的重创，经历过横尸遍地，经历过垂死挣扎。
看见了残酷的世界，看见了人性的善恶，看见了满目疮痍的大地。
在那地狱般的环境中爬出来的人，早已不知道紧张是什么。
但现在，张一诺感觉到了紧张，紧张到手心出汗，紧张到呼吸紊乱。
微风拂过，扬起了南素柔的长发。
她是如此柔弱，与这铁与血的世界格格不入，纤细的手臂不足以抬起重担，不盈一握的腰肢无法撑起灾难。
但她却有着不一样的魅力，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，让人想去保护的魅力。
张一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宛转蛾眉、明眸皓齿，连她眼帘下方的淡淡轻痣也给她平添了一分俏丽。
南素柔菀尔一笑，责怪道：“你干嘛这么看着我？没见过女人呀？跟我一起去自由联盟吧，我需要你的帮助，我必须完成‘破天’的制作，就算不成功，我也不会放弃，在我有生之年，一定要给仙织人找点麻烦才好。”
南素柔说的很坚决，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把握，可她仍然全力以赴地去拼搏。
张一诺在这一瞬间觉得她真的好美，泛着金色的斜阳落在她身上，令她看上去如同海面上跳出来的太阳，让人充满了希望。
南素柔的美并不是因为她精制的五官，有致的身材，而是因为她的坚持，她的信念。
追逐梦想的人，都是美丽的。
张一诺深深吸了口气，强压下剧烈跳动的心脏，他抬起头，微笑道：“对不起，我不能，我要回去。”
“什么？”
南素柔先是一惊，随后失望道：“你真的想清楚了？”
“是的，我想的很清楚。”张一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心中也不免有些失落，究竟是为什么失落，他自己也搞不清楚。
南素柔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的洛奇，她眼波流转，凑到张一诺耳边，吐气如兰的说道：“东方联盟已经千疮百孔，掌握它的人更是心怀鬼胎，而且你刚刚才袭击了李建国，你怎么可能回得去？”
张一诺耸了耸肩膀，淡淡道：“正是因为这样，所以我才要回去，我不能看着我的兄弟们被小人操控，东方联盟的人也绝不是鱼肉，任人宰割。”
“唉……”
南素柔叹了口气，慢慢向后退去，轻声道：“那好吧，祝你成功。”
她忽地停住了脚步，急声问道：“我们……还会见面吗？”
张一诺愣了下神儿，随后大笑着说道：“当然，一定会。”
话音刚落，他便转身而去。
南素柔看着张一诺的背影越走越远，慢慢消失在了浓重的迷雾中。
“南小姐，南小姐。”洛奇眉头紧锁，沉声催促道：“该走了，南小姐。”
而南素柔竟似充耳不闻，久久的凝望着那团让人看不透的雾气。
张一诺走的很慢，他不想走快，他不是累，他只是不想而已。
没有人知道他往回走的这条路究竟有多沉重，究竟有多艰难。
在那泥泞的土地上，留下了一连串歪曲而又深沉的脚印。
张一诺来到了白雾城分部，他整理下衣服，径直走了进去。
破旧的墙壁上冒着黄水，几张办公桌胡乱摆放，一股刺鼻的骚臭味迎面扑来。
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人见张一诺走进来，急忙凑上前去，赔笑道：“长官，您回来啦，有什么吩咐？”